【重逢】
前輩/白王
本劇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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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一場接近百年的豪賭,靈魂破碎又重組的過程令祂疲憊不堪。 蒼白的王現在正蜷曲著身子,在淚之城臨時備好的臥床上沉睡著,這是騎士與公主在倉皇之中為祂準備的。 百年之前,空洞騎士犧牲了自己封印瘟疫。 而為了讓輻光徹底被遺忘直到死亡,蒼白之王下令抹去了歷史上所有關於空洞騎士的紀載,蟲子的記憶短暫,和平富饒的日子也讓人容易遺忘歷史。 很快的,這麼一位曾經的首席騎士便從蟲子們的記憶裡消失,唯獨淚水城的雕像還顯示著歷史上曾經存在過這麼一位人物。 然而封印剛過百年,容器便出現了裂痕。 是,祂早就預知會有這麼一天了。 沒有心的虛空容器才能不被光芒蠱惑,祂的騎士很頑強,如同字面意義上的純粹,然而它並非無心。 在王城中長久以來的相處令它也產生了心。 自己當時是抱著甚麼樣的心情將這視如己出的騎士埋葬在封印裡的,蒼白的王已經想不起來了。 一切的犧牲皆是徒勞,往日的回憶只剩苦痛。 然而瘟疫仍舊必須被根除。 為了聖巢,祂曾經犧牲了自己鍾愛的騎士。 那是個錯誤的決定。 而這次,祂決定犧牲自己。 深淵吞噬光芒是為本能,只要他將靈魂擊碎,作為路標,深淵的暗影必將永無止境的從峭壁爬上,一次又一次的嘗試,直到完全吞噬輻光。 於是蒼白之王將自己的翅膀拆下、將王印埋藏於舊日的殘軀之中,甚至將靈魂碎裂成兩半,在沉眠中等待扭轉世界的契機到來。 而最終,祂贏了。 付出慘痛代價換來的勝利,滋味是如此酸澀又複雜。 瘟疫消散,聖巢光景不再,王國如廢墟般破敗不堪,鍾愛的蟲民們所剩無幾,連重建的希望都如此茫然。 但是祂的騎士被深淵之主救了回來,出乎祂的意料。 結束了使命的容器,本該回歸深淵、遠離這殘酷又瘋狂的世間,或是恣意釋放自己的憤怒,將怒火烙印在祂殘破的軀殼上。 這是祂殘酷計畫應得的反噬,王毫無怨言。 然而祂失去了一隻手臂的騎士只是手持滿是裂痕的骨釘,單膝跪下,如同聖巢過去繁榮過的每個日子般,畢恭畢敬的向祂行禮。 在那瞬間究竟觸動了什麼,連沃姆自己也說不清。 祂只是極其罕見的,任由衝動驅使自己向前,以虛弱又不穩定的姿態,試圖想修復騎士身上的殘缺。 對擁有無盡魂力的沃姆而言這並非難事,然而重獲新生的軀體畢竟過於脆弱,在祂聚精會神的重鑄了騎士的手臂後,便失去了意識,倒臥在騎士的懷裡,陷入深沉的沉睡。 「⋯父王睡得很安穩,祂沒事。你可以不用這麼緊張。」 大黃蜂無奈的看著在床邊站定的前虛空騎士,已經記不得自己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 在瘟疫被深淵驅散,沃姆從虛空之心中突然現身,還來不及說上兩句話又陷入昏迷。安頓好虛弱的沃姆後,那個騎士就一直是這樣。 跟往日在白色宮殿內的雕像如出一徹。 她還記得當年的自己最喜歡偷偷在它的雕像上塗鴉出氣,代替那個故作無心、或許某種意義上該稱為兄長的蠢大哥,向這個世界的殘酷不仁宣洩情緒。 雖然至始至終或許都只是她的一相情願,她的兄長太過純粹,捨己為蟲、為聖巢的精神在成長過程中被滋養到了極致。 雖然面無表情、又不肯開口說半句話,但她依舊能準確的感知到騎士的情緒。 經歷了百年的封印折磨,苦痛與絕望卻未曾在它心裡留下痕跡。 它的心依舊和當年一樣,光潔而純粹。 然而同樣是生於神與虛空之手,擁有心的容器⋯⋯ 大黃蜂有些脫力的看向角落:現任深淵之主、繼任虛空騎士。 那比自己還嬌小的鬼魂依舊是沒心沒肺又彷彿毫無思想的玩弄著角落的腐臭蛋。 『待會一定要把它扔進溫泉裡狠狠地刷洗一番。』 她這麼想著。 「!」 一陣細小的抽氣聲拉回了大黃蜂的意識,她幾乎在同一時間內感應到了騎士兄長平淡無波的面具下湧現的驚訝、不安、無措、跟⋯⋯憐愛? 她從沙發上轉過身,故作鎮定的往沃姆的床上看了一眼。嗯。 她的父王剛剛翻了個身。 細白的手足從披風裡滑出了一小截,還若有似無的在床單上勾抓了幾下。 然後騎士的情緒波動更大了。 ——大黃蜂有些脫力的覺得自己需要離開房間出去透透氣。 或許並不完全是因為小矮子騎士剛剛把腐臭蛋戳破了的關係。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