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續．【只是一段一閃而過的對話】

前輩x白王

​※我心中的白王跟前輩比較接近義父子的關係
※白王跟王后和平分手，現在是白女士是白王的閨蜜了。
※前輩會講話

瘟疫驅散、白王重生。

那小小的鬼魂成就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大業，滅除了瘟疫的根源。
為了聖巢的永恆奉獻了自身的高潔騎士也獲得釋放，一切看起來是如此完美。

​
——如果不去計較實際上兩者的軀殼殘破不堪這點的話。

拖著碎裂後又重組的身軀（那孩子下手可真重），白王重新被拱上領導者的職位（深淵之主把王印又吐還給祂了），領導蟲民、重建聖巢，沃姆感覺到名為天命之責的齒輪再次開始轉動—--

然而，在那之前……


「騎士，如今輻光消逝，你已是自由之身……」
「……」

低首跪姿的高大騎士未有絲毫挪動、表情也平靜無波。
如同空洞般的舉動卻再再的透露著對王尚未脫口的話語表示的不認同。

沃姆嘆了口氣，望向騎士碎了一道裂縫的面容，輕柔的將掌心撫上那道痕跡。

「……！」

蒼白之王將掌心凝聚了靈魂，試圖修補騎士的面具。
然而才剛填上了一條細縫，祂就被騎士眼明手快的制止了。

因為它發現，每凝聚一絲靈魂，蒼白之王的光暉就黯淡幾分，連祂身上的軀殼也更顯脆弱。

​
「……你看得出來？真了不起，我以為我藏得很好。」
「……」
騎士緊握著白王的手，沉默的搖搖頭。

「唉……雖然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但是如今再去向白女士請求幫助，著實是有些難以啟齒。」

​畢竟在王魂碎裂前祂們就已經分別——用比較通俗的話語形容，就是離婚。

​
當時祂不顧慮她的心情，將自己碎裂的靈魂硬是託人強塞到已隱居的前王后手裡，祂確信她能明白事態的嚴重性，也明白自己這麼做無疑是再次傷害了前妻的心。

——但瘟疫必須被阻止。

祂將百姓的未來優先於祂自身的生死、優先於妻子的心情、優先於無數義子的生命。

「撇開執政不談，我是個差勁的蟲子，對吧。」​
雖然沃姆提出的是問句，語氣卻不容質疑。

而騎士握著祂的手又緊了些，堅定的搖了搖頭。


「……你真貼心。」沃姆苦笑著，然而祂眉間的憂慮卻更深刻了幾許。
騎士鬆開了緊握的手，像是模仿剛才沃姆的舉動般，也輕輕撫上了王的面容，用指尖描繪著祂殼上的裂痕。

「……我想你是對的。」理解了騎士無聲的建議，沃姆垂下了視線「這樣僵持下去不會有進展，我需要她的幫助，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兩人頓時陷入一陣沉默。

過了不久，沃姆突然開口：
「……如果我向你示弱，你會對我失望嗎？」
祂有些不安的抬起了面容，凝視著騎士面具下的漆黑眼窩。

而騎士坦然的搖了搖頭。

「……謝謝你，騎士，你真的很貼心。」

沃姆頓了頓，又垂下頭，百般糾結後，才用近似呢喃的耳語開口：

「……我的殼好痛，我不是想抱怨，但那孩子下手真的有些重了。我知道對獨臂的你提這種要求有些自私，但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我走段路……？到電車那就好……」

於是騎士從善如流的伏下身子，將嬌小的王者摟進了懷裡。


——--

「噢、天啊，親愛的沃姆，是祢嗎……？還有…我可愛的孩子……？你還活著……！這真是太令我開心了……」狹小的樹繭裡傳來了王后驚訝的嗓音，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

她滔滔不絕的傾訴著，本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的兩人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她真的有好多好多話想說。

她提到了那個有性別的孩子是如何努力的守護著幾乎已成廢墟的聖巢、她提到那個小小鬼魂在黑暗中發光的模樣，她提到某個惱人的老朋友擅自將她的卵改造成了自己火焰的容器——這讓她感覺有點不太舒服。

他們專注的聽著，偶爾與白女士談上幾句話。

沃姆跟騎士很有默契的對仍堅守在門口的德萊雅避而不談，他們讓白女士盡情的宣洩數百年來的孤寂，這是他們一家做夢都未曾奢望過的團聚。

在白女士稍事休息的片段，沃姆深呼吸了幾瞬，才股足了勇氣，凝重的開口。


「女士，我想……我欠妳一個真誠的道歉。」

「不用跟我道歉，親愛的。」而白女士堪稱迅速的打斷了祂。

「我不否認，時間的確洗去了很多悲傷。然而關於聖巢的取捨這點，我未曾責怪過祢。」

她頓了頓，用樹枝將小小的蟲王舉到了面前，這才緩緩的開口：


「祢是溫柔的王，把人民擺到了比自己更高的地方，把和平跟繁榮給了百姓，把責任跟苦難都留給自己。」

「祢比我痛苦多了，我一直都知道。」

「祢在我隱居後替我隔絕了那些會讓我難過的訊息，我一直都知道。」

「牽繫我倆的並非情愛，但愛與關懷一直都在。」

「謝謝祢，沃姆。……不管祢的選擇是什麼，我會一直支持祢。」

白女士的身軀發出了微光，漸漸暈染到根與枝枒上，綻開了如同她笑容般美麗的花。

光芒隨著花瓣灑落在沃姆與騎士的身上，修復了兩人破裂的外殼、修復了騎士失去的手臂，也填補了兩人所剩無幾的靈魂。


——--

沃姆坐在電車的椅墊上，車廂行駛軌道傳來的聲音，如同祂的腦袋一般嗡嗡作響。
後來他們兩人是怎麼從樹繭裡走出來的，老實說祂有點記不清了。

祂似乎又與白女士寒暄了幾句，承諾等生活歸於穩定之後會與騎士再找時間來看她，如果大黃蜂願意，祂也會盡可能帶上她。

騎士此刻就坐在祂的身側，已修復的右手輕輕的握著祂的，掌心傳來的熱度虛幻得有些不真實。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的心不在焉，騎士將手收攏了一些。

「……別擔心，騎士，我沒事……我只是有些震驚。」
「？」

沃姆輕輕的回握騎士的手，側過了頭，凝視著騎士深邃而困惑的眼窩。
「你還記得，在把我的軀殼重新凝回現世的時候，你對我說了什麼嗎？」

「我愛您，父王。」騎士沒有半分遲疑。
而沃姆聽了後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才淡淡的開口。

「我跟你的事。……夫人她發現了。」

霎時，騎士一向平靜無波的眼瞳裡激起了驚訝的浪花。

而看了騎士的反應，祂忍不住笑出聲。

「別緊張，孩子。夫人她同意了。她剛才親口說的。」

沃姆長長的抒了一口氣，祂連日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在這一刻獲得了釋放。

「她一直是非常敏銳而聰慧的女性，就算我刻意隱瞞什麼，她也總是能立刻查覺……」沃姆的嗓音悠長而緩慢，彷彿陷入了深沉的思緒。

「我跟你的事一直讓我很苦惱。雖然在如同百花般撩亂的聖巢裡也不是特別稀罕的事情，但——乖，別露出那種表情，我並不是要拒絕你。」

在騎士難過得垂下頭之前，沃姆便伸出手扶正了他的面容，讓騎士與自己四目相望。

「正因為我……無法拒絕你，所以我才認為在答應你之前，至少該向她知會一聲……卻遲遲不曉得該怎麼開口。真不可思議，明明曾經是我的夫人，剛剛見那一面卻彷彿拜見岳母般令我不安。」
​沃姆如釋重負般的笑了笑。

「謝謝你陪我……親愛的。今天能夠來這一趟，真是太好了。」
而騎士握住了祂撫在自己面具上的手掌，親暱的蹭了蹭，表示回應。

「回到城裡之後，就要展開忙碌的重建工作了，在這之前……讓我好好享受一下跟你獨處的時光吧。」
沃姆挪了挪自己的身體，輕輕倚上騎士的肩膀。而騎士也順勢拉開自己的披風，將王的身軀摟進懷裡，放到自己的膝上，與自己一同包裹在布幕之下。


——--

「……對了，孩子，機會難得，和我談談你的想法如何？」
「？」
沃姆沒有抬頭，他只是側過臉，從騎士的肩膀望向他的面容。

「以前，為了讓你成為優秀的容器，我無視你的意願，強迫灌輸了許多技能給你。而如今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想學些什麼……不妨跟我說說？也許我能指導你。」

騎士靜靜的凝望著祂，似乎是思考了幾瞬，才緩緩的開口。

「喜歡您……討厭…輻光。想學……想讓您……開心？」

騎士的回應讓沃姆一時反應不過來，祂愣了愣，才試探般的提出詢問。

「你的意思是，你想學習怎麼討我歡心？」
騎士老實的點點頭。

「……這還真是……困難。」沃姆移開了視線，慎重的思考著。
「我想你也明白，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快樂的蟲子。」祂頓了頓「怎麼討我歡心……也許這個問題的答案，連我自己也沒有把握。」

感覺到騎士握著祂的手緊了緊，沃姆有些疑惑的抬起頭。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提問誤觸了一些對王而言不甚愉快的往事，他漆黑的眼瞳此刻看來有些擔憂。

「別擔心，孩子。雖然我沒有辦法指導你怎麼討我開心，但……」
「……？」

懷裡的王才說到一半卻突然沒了聲音。
騎士等了一會沒有下文，疑惑的低下頭，卻看見沃姆眼神飄忽，似乎在躊躇著怎麼開口。

在幾個深呼吸之後，似乎是想不到其他說法了，沃姆有些自暴自棄的把臉埋進了騎士的胸膛，這才從他胸口傳出了悶悶的聲音。

「但我想，你或許比我更擅長這個。」


「——畢竟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很開心。」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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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格林：「就算沒辦法指導他如何討你歡心，你還可以指導他怎麼取悅你的身體啊d(ﾟ∀ﾟd)」  
沃姆：「騎士，送客。手段強硬一點也沒關係。」